, {. z9 x# S$ ^. a$ k/ w+ K6 n 每个人，都不是独立的个体，势必会和其他人有着牵连，那些人，或许是和自己息息相关的亲人，或许是和自己相濡以沫的伴侣，又或许，是与自己骨肉相连的孩子，所以，不忘旧情，缅怀去世的爱侣或亲人，这是人之常情。' p0 g9 F" a: O \, C4 V1 h 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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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，无论任何事都不能过度，要适可而止，在这一点上，沈祥是在这一段时间里才知道的，深有体会。 / J5 n5 }' O" N' v7 e7 u* K* Y+ U% I" a; B T5 _* C9 w
他不明白，觉得好困惑，他不明白在平时那么洁身自爱的妈妈，那么懂得自身保养的护士长，那么清丽温婉的中年美妇，处处都好的一个人，怎么到了特殊日子的晚上，夜深人静、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，就会如狼人看见了月光一样，变得性情狂乱了？毫无让人心生好感的形象，邋里邋遢，酗酒无度。 + e9 @2 z4 ~0 f" P6 d8 D8 D, {) R! A! x
是的，自从父亲溘然长辞，他的母亲，就是这样的状态，用着酒精麻痹自己，昏天黑地。 5 ]8 b8 ^; E& z 8 \" Q" S+ Q2 j6 Q) q 在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，母亲一定又在用她自己的方式缅怀父亲，与丈夫「把酒言欢」，酩酊大醉。+ m: {0 R- Y, u5 d( X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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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不过，昔日相爱的人儿已是阴阳相隔，徒留一腔愁绪、满地相思，却再也无法相见！ 5 I6 H [; w8 c7 t* Q: | " p- s k4 N2 I" J. s, r& ]$ c 拿钥匙，开了门，屋里果然是黑漆漆的，并且，还混杂着一股刺鼻的酒味，挥之不散，很难想象，这个家，还是那个曾经欢声笑语的四口之家，爸爸妈妈、还有他们姐弟，其乐融融的，当然，还有他因为癌症而过世一年有余的爷爷，真是人走茶凉，物是人非。7 H( [6 C8 u7 L8 M) @) s( ?
9 _* Z+ h3 L O 家里的顶梁柱不在了，这个家几乎都要塌了，无人支撑。 5 `' P8 V/ e, K0 I* G# S: }& A+ c6 w' H! I& z8 @! N: z
想着，一股苦涩涌上心头，就犹如吃了一块黑巧克力一样，没有甜。 " }- f& T* E" u4 R: C/ q7 L- I% D7 L
「咣当」一声，似乎是什么摔到了地上，声音很脆。 y9 n; O; O" 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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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卧室那里，是妈妈那屋。$ J* v6 U. |( [2 K" x7 C* X
0 ^" H4 k' o5 |) z: d 顾不上换鞋了，顾不上脱外套了，寻着声音，年轻人赶紧疾步奔去，去找妈妈。 , O" l: d; E7 Q9 d * g% ?( ~6 m8 i, p" N 原来是酒瓶碎了，打翻一地。8 l8 ?* Z, h/ S6 F) J
3 [' p$ ?7 k1 Q2 A x 满地的玻璃碴子就在妈妈脚边，很危险！而她却浑然不觉，依然在「逍遥快活」，手里拿着半杯酒在自斟自饮，沉溺其中。 6 X1 g+ S" X+ s' Z# n% p ! [* }1 A% |$ ]3 b 他走过去，急忙将妈妈的一条腿挪移到旁边，以防扎到，而后又转身出了卧室，去了卫生间，去拿扫帚，准备打扫。 ( a3 J# J& i3 a! y ) K! |2 \1 g* O& ]* \1 g 「国枫……嘿嘿，是你回来了吗？你回来了啊！今天啊，可是你回家的日子呢！你看看啊，以前你不让我喝酒的，怕我喝多了，不好！其实我挺能喝的，没结婚的时候，我和姐就把姐夫给灌多了，让他老逗我，老欺负我，哼！那一回我就给他点颜色看看，姐夫再不老实，我还灌他！结婚了，你就老管我，我到底有多少……嗝……有多少酒量，有多深藏不露，你都不知道，哈哈，傻蛋！不过今儿人家高兴，来，喝！干杯！」黑漆漆的卧室，四周沉寂，一个人对着空气，喃喃低语，时而还在呵呵傻笑着，这画面，还真有几分诡异，让人发憷。+ i9 x# E) v9 x6 Y: C
5 k! i+ K2 N8 F N! g5 I6 g 不过，她是自己的母亲，正在自说自话、疯疯癫癫、借酒消愁，做为儿子，他又有什么办法呢？! S- e) ^$ b: b: `& 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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玻璃渣子发出的「哗啦啦」的碰撞声，并没有掩盖母亲的絮絮叨叨，即使弯着腰、扫着地，沈祥依然能听个清清楚楚。( X' U" d5 E" i4 H" i8 f
; R" c% T( O. M) p: o L. m* n7 @ 看来母亲还是用情至深，看来她还是念念不忘！甚至可以说，在这三十五个日日夜夜，在这空荡荡的房间里，母亲是一点都没有忘记爸爸，一丝一毫都没将父亲的身影抹去，甚至可能更加真切地牢记心头。 ! a$ K8 S3 C/ W g. ^8 n 5 o6 P. ~2 |( |' j8 G2 s# K 只是这样，便更让人心生怜悯，且颇为无奈。. H4 Q0 w1 J6 `& |% M
7 g* s, E- r# Y! Z/ C 于是，年轻人摇着头，端着收起来的玻璃屑走了出去。! Y1 v' P' _$ L# 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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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边又是一阵呕吐声…… * Q6 ?) G- _# M" i) w' z! v- \/ p! F/ [; a
刚刚将地板打扫得干干净净，就出去倒了一杯清茶的功夫，麻烦事又来了，接二连三的。 T5 Q: e8 t% I* p* s: V/ B1 q) y. g- b3 P2 z/ B
沈祥拿着玻璃杯重新走进卧室，赫然就看见了一大滩的秽物，黄黄的，黏糊糊，而更为棘手的是，在那一堆乌七八糟的东西之间，竟然就那么半卧着一个人！2 z3 E, z6 |8 J! o8 l5 U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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妈妈吐了，而且都吐到了她自己的身上，到处都是！ 2 V. d, `! L \. W) Q Y+ V) l1 P5 L
沈祥又是急匆匆地跑到了妈妈的身边，顿时，一股扑鼻的气味飘入鼻孔，和浑浊的酒味融合一起，很刺鼻，更加难闻，再看妈妈，简直就是可以用「不可救药」来形容，蓝色睡裙上斑斑点点，一汪水迹，明显是被她自己的呕吐物浸湿了一大片，胳膊上、小腿上，也都是不能幸免，湿湿的，淡黄一片，可妈妈似乎全然不知，兀自哼哼唧唧。 3 [+ W) D C. ~+ U7 s; `' O7 ]1 ?6 B: _" N' U& r" [
真要命！终于，大男孩皱起了眉头，却又无可奈何。* e+ u8 c4 t7 t7 }) F
% [9 D; U. W ]! Q 不过，这也怪不了谁，早知道是这样，他一定会提前回家照看母亲的。 * ~ k L3 v. N- {+ @1 [& R' {7 ^
都怪自己大意，粗心了！4 i% }1 c; f, h! O% o" e
9 n8 H6 Y Z" _; q* x 现在，谁来收拾这烂摊子？找姐姐，她又飞了，那是国际航班，远在大洋彼岸，实在是鞭长莫及，找钟点工？也没有二十四小时值班、全天候为他服务的，眼前的一片狼藉，以及妈妈的一身污迹，真是让他一个头两个大，只得再次叹气，实在没辙。 & E w- X }" M2 ]) P8 B; q' G2 S! j$ {( Q, m
「好臭啊，这什么味儿啊？难闻！国枫，我要睡觉，快帮我脱衣服，睡觉……」又蠕动了几下，如一条蚯蚓在地上打滚一样，令人埋汰的东西粘粘得更多了，糟糕的情形越演越烈。 , ^3 r" v! B: |( A( F ; R! }3 h: v8 f8 } 这可不行，得马上当机立断！眼看着这样的妈妈，整个迷迷糊糊，而且还在地上扭来扭去的，一点也不老实，马上就要将重灾区扩大，那将越来越不好收拾，于是，沈祥立刻就在下一秒就做出了决断。7 d0 W$ x( {0 w
1 X" D! G4 w G | 弯下腰，就去抱起了那具穿着保守的身体，拦腰抱起，走出卧室。4 W2 a% O) m- D Y! U+ a( B
8 n6 g5 R, Q& P) O) ~0 Y 抱女人，他这是第一次。1 T9 b' Z$ G* G2 u" e
8 j0 p. b6 d O" F 抱妈妈，他更是头一回。 , T2 n0 s" D8 k v# T - `8 ^9 b% {3 X0 C6 n/ F$ U4 E1 |* ~8 a5 o) P